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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愿又到桐斜的身边坐下,有些疲惫地用手心盖了一下脸,用恳求似的语气道:“你已经从Gen脱离出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被他们利用,所以一直装作不认识你,也不想再拖累你,桐斜,现在你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不要再涉及跟Gen有关的任何事了。”
桐斜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冷淡地说:“最好跟你也继续当做互不相识,就跟这三年的时间一样,有多远滚多远。”
盛愿喉结轻轻滚动一下,垂着眼睫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假如我喜欢一个人,那么不论有多少危险,就算死我也想跟他死在一起,”半晌,桐斜平静地开口:“但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
毕竟桐斜跟楚徊是不一样的,他对盛愿的感情远远没那么深刻,充其量只是有一丝好感的地步,说放下就放下了,再说盛愿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明白了,桐斜不是纠缠不休的性格。
盛愿静默地抬起眼,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心里居然没有多么强烈的伤痛,只是近乎贪婪地凝望着桐斜,然后隐忍而克制地说:“……再见。”
说完,他起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站在门外的医生亲眼目睹大型双A分手现场,懵圈地低头跟旁边的雪狼面面相觑,然后一人一狼一齐垫着脚尖猫进了房间。
“不是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医生一边忍不住回头看盛愿离去的方向,一边走到桐斜的身边,手臂往他肩头上一搭,满脑门的问号:“还有你刚才问我那个问题什么意思,我细思极恐啊?你的腺体居然被人换过?怎么回事?!”
“你爸又让你回去继承家产了?”桐斜斜起眼角看他一眼。
“……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转移话题真的好吗?”医生先吐槽一句,然后蔫蔫地回答:“是啊,他说东区是鸡飞狗跳的地方,环境太乱,不让我在这边呆了。”
“这话说的挺有意思,好像人性的善恶会因为地域而改变似的。”桐斜淡淡讽刺了一句。
医生盘腿坐在沙发上,皱了皱鼻子:“噫,盛愿这信息素味道也太冲了,香水也没这么香的。”
桐斜冷冷道:“不爱闻就出去。”
“怎么回事啊你桐斜,胳膊肘这就开始往外拐了?这是我的医馆!我的地盘!”医生闻言升起一脸悲愤,一股脑地喷出一梭子含冤的子弹:“心眼偏到没朋友了你,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小白菜就这么被、被……算了,盛愿确实有拱白菜的资本——但是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还没到一个月吗?怎么就搞出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了?”
桐斜一听他叽歪就开始头疼,有气无力倒在沙发上:“我没有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医生瞪起八卦的双眼:“他真的跟你以前有关系啊?”
桐斜淡定地说:“嗯,盛愿以前是我的男朋友。”
“………”医生瞬间一脸三观炸裂的表情:“……但是你们不都是Alpha吗?是我对你的第二性征理解出现了什么错误吗?!”
桐斜似笑非笑看着他道:“你不是说双A内销挺好的么?”
“我那是打嘴炮,你这是实践出真知啊,牛逼!”医生由衷地冲桐斜比了一个大拇指。
桐斜自嘲般笑了笑:“对他来说,我们分手了,对我来说,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哎哟,听起来怎么那么悲惨呢,”医生说完,忽然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转头左看右看了一阵,又疑惑道:“欸,崽崽去哪里了?你家雪狼刚才还在这呢!”
桐斜想起雪狼那吃里扒外的德行,累觉不爱地扶住额头:“可能是离家出走了。”
这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天穹乌黑如浓墨,北风尖锐呼啸,卷起地面上离乱的雪花,月光在地上泼出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
盛愿静静站在车门边,看着一路呼呼追着他跑过来的雪狼。
雪狼来了一个四爪急刹,“呜呜”地叼着盛愿的衣袖,试图把他往回拖——这位生物秉承着“我全都要”的宗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两个铲屎官一个都不能少,在拉起双A大旗的道路上贡献卓绝力量。
盛愿半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它冰凉的脑袋,满怀伤感地轻声道:“不要任性,他才是你的主人,赶快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盛愿用力抽出袖口,转身上了车。
雪狼难过地蹲在原地,看着汽车离它越来越远,微弱的灯光被吞噬在无边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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