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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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展结束，太子回来的很晚，带着一身的酒气来到承霁殿，彼时，茵臻已在秋水的督促下入睡。

身边突然来了一个庞然大物，将床角压塌，茵臻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转身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是太子。

他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睡在自己身边，似累极了一般。

“红九......”他口中喃喃道。

茵臻仔细打量着他精致无可挑剔的五官，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皙细腻，这曾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后来是因为大皇子造反被废而被召进宫中，经三月的考验之后才立为太子。

听说大皇子造反时，他作为大皇子同一个母后所生的嫡亲兄弟，却背叛了自己的手足。

“你和方江云一样，为了达到自己目的可以不折手段。”茵臻的手撩过太子耳鬓的头发，轻声叹道：“既然这样爱她，当初又何必把她推给旁人。”

突然想起宋昭说过，她问自己为什么不逃离东宫。

是因为母亲还在大哥手上，她不得不留在东宫，也同样是因为她断定了自己这一生将在东宫度过。她曾设想过倘若太子当真败给晋王，而自己要改嫁给方江云，届时，她一定会选择自尽。

父亲在时，一直不同意自己和方江云的事，并且告诉自己万不可卷入这场纷争中，否则必然成为朝堂之上的牺牲品。她一直不知道父亲究竟想说什么，如今成了牺牲品之后却是明白了，父亲其实一直知道方江云的心思。

也许，父亲其实是认识红九的。

她不知道红九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却知道，太子喜欢她，这东宫的女子没有一个不是因为红九那个人而被纳进来的。

听说今日千花卉展，哥哥赢得了花王的冠冕，这件事情刺激到了大哥冯质素，冯质素当晚就带着人去砸了冯甫青开的那个酒楼。

却没想到太子在场，把冯质素吓了个半死。

二哥还当着太子的面说要将母亲接出冯府，想来，茵臻此后便不用受制于冯质素了。

所以，她想起宋昭所说过的。

“如果我是你，我会想方设法的逃离东宫。”

自从从方府回来，杏儿便不知所踪，她不知道杏儿如今是否还活着。如今太子把杏儿换成秋水，明显是想让秋水监视自己，可自己的下半生不能就这样在监视中活下去。

她要找一个机会，逃出东宫。

宋昭也想逃离，她可以，和宋昭一起想办法。

屋内没人，茵臻把太子挪到床中间，自己起身下床，打开窗户，一股冷风迎面袭来，鼻尖有淡淡的花香。

入眼是东宫夜晚的景象，外面的长廊安安静静，两边植有木林，偶尔有几只鸟雀停驻。月亮高高挂在天上，突然间想起哥哥成亲的前一天晚上两个人在月下醉酒的事。

哥哥说，嫂嫂是个可怜人，从小无父无母，他一定会好好待她。他爱嫂嫂，所以这一生都不会纳妾，还会和嫂嫂生一窝小兔崽子。

他还说以后方江云也不可以纳妾，否则他不会把他妹妹交给方江云。

可他没想到，他们都错看了方江云。

可他没想到，他的妹妹却嫁给了将来会有佳丽三千的太子李承绩。

曾经一直在尝试喜欢上太子，可太子的心却一直都在死去的红九身上，就连醉酒时躺在她的身边，他嘴里喊的都是红九的名字。

就连昨夜，她的孩子有危险的时候，他甚至去了碧霞居，临幸赵玉环。

她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自己不过是他心里的一个影子。

而对于方江云来说，他既可以把自己推给太子，又可以毫不留情的打掉自己腹中的孩子。冯茵臻，在这群人的身边不过是一颗棋子。没有一个人对他是真心的，如今没有了杏儿，她在这东宫已经没有了任何依靠。

风声在耳边刮过，一双温暖的臂膀伸过来抱住了她。

“窗口风大，你身子不适，别在这里站着了。”李承绩的声音浑浑噩噩，有些不太清楚。

白色的睡衣被他手里的力道勒出褶子，一颗滚烫的液体落在手背上，李承绩的背一僵。

她哭了。

他松手，叹了口气，终是离开了承霁殿。独自来到显德殿，看着那一叠一叠的折子，靠在背后的软枕上。显德殿灯火通明，他想起昨夜她说过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