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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那两人达成协议,简梁记性好识路,只是因为李娇花太胆小才一直按兵不动。

所以由他带路,爹和自己负责壮胆。

简梁四处走动一番,回来报信,车夫四人被十来个山匪贴身守着关在西边一铁皮房中,于是便有了这一场动乱。

“爹!娘!”莫依慕实在找不到了,只能大声呼喊,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她一调头,左转右转,十米开外就见铁皮房门口躺着一叠人,八道人影潇洒立着,最前头那人墨发被风吹得飘动。

绕是脸盲严重的莫依慕也忍不住鼓掌,走过去夸赞一声,“老铁,太帅了。”

莫爹会意一笑,不晓得自己全身滴尘不染,拍拍雪袍,抬脚把那些浑然不知吃草的马绳索解掉。

“过奖。”

余月后。

茶楼里,茶客边听书,边饮茶,倒也优哉游哉,乐乐陶陶。

见那说书先生折扇一开,案板一敲震得人身子一颤,手中的瓜子撒落一地。

“啪!”立马就有人不乐意了,他满脸通红,显然被茶水呛得不清。

剧烈咳嗽两声后,用力拍了拍桌子,不料同样震得旁人一呛。

没等他开口,那人“蹭”地站起来,恶狠狠瞪着他,口吐芬芳。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你说谁有病?”

“说你呢!”

“你再说一遍?”

“我说就说了,我说你有病啊?”

“我杆你凉,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什么叫有病!”这人梗着脖子瞪了回去,猛地扑向左方。

桌椅瞬间乱成一片,而那砸在地上的茶杯竟然没碎,左拐右转滚到一只流云鞋前不动了。

“噗嗤,有意思,台上戏未开,台下戏却已经演的热火朝天。”

鞋主人一身紫衣劲身服,鼻梁高挺,略微上挑的凤眼显得瞳孔邪气十足。

他揉揉眉心,抬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见就要打出毛病,终于有人怕耽误到自己听书,站出来把那俩“有病”的人拉开。

好声劝道:“两位仁兄,有话好好说,气大伤身气大伤身呐。”

这人被拉在一旁还在骂骂咧咧,得空扯出一只手脱掉鞋子狠狠朝前面被拉住的人甩去,扔完仰天大笑一声。

“我就是有病怎么了?你咬我啊?”

“好啊,我让你见见疯子跟有病的区别!”那人带着一张铺满鞋印的脸过来了,当即狠狠咬在了他脸上上。

鲜血啪嗒流了出来。

众人:“……”

这场闹剧没有维持很久,在说书先生第二次拍板时,听客们纷纷收拾好一切,那位被咬得出血的仁兄人坚强着要听完再去诊治。

其他嗑瓜子的磕瓜子,喝茶的喝茶,就是没有一人会离开坐案前。

折扇收了又散,说书人清了清嗓子,摆动手腕开口道来。

“今日,我不说书,我要说的是那人人皆知的崇林山山匪,林杜天,他所做一切不为人知的肮脏事。”

“民言:崇林有匪,唤杜天,面丑体臭,于弱冠之年娶一付姓女子为妻,二八年华,生得貌美如花,体带兰香。”

“同房三年有余,陡然消失,日子刚好是新娘出嫁同期,那女子恰是不知从哪而来又何去何从,人人便说,林霉头是被人给挖了墙角……”

大开的雕花窗前长着一片杂乱的针叶竹,糊纸上有一个不显眼的小洞。

卷卷书香席面而来,朗朗上口的背书声不绝于耳。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很好,下一篇。”衣着白衣的私塾先生点点头。

学子们立马开口:“《论语》有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嘶。”五岁的林杜天冷吸一口气,后脑勺传来爆炸的刺痛声。

他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转头看见了脸色阴沉的学师,惊恐地往里缩了缩,下意识捂住脸。

颤声道:“先生我再也不敢了。”

“给我把手拿开!”先生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见他不动弹,又拿礼木拍向他手背,伤口一下就肿了起来。

先生连着又啪啪了五遍,这下那双顽固的手终于支撑不住了。

他狠狠杨起手狠狠抽向那张丑陋的脸,礼木断了,不由嫌弃道:“废物,脸皮还是这么硬,又浪费我一根教鞭。”

“不过也好,省得我还要浪费一块丝巾来擦那礼木,这两物区别可大了。”

先生语调一转,这才问起正话,“林杜天,你可知错?”

血顺着头发再淌进了后领里,缓缓滑过每一根脊梁骨,脸颊划出了一道血痕,旁边还有几道泛白的痕迹。

有浅有深,看样子时间不一,手背已经失去知觉,脑袋嗡嗡作响,他心口一热,所想脱口而出。

“弟子错不大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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