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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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休憩时间过后有一段私人时间，具体安排视当天具体安排而定，当然，无论怎样，晚餐是必然会被准时摆上餐桌的。布鲁茜在家里的时候一向对时间流逝不太敏感，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也是，因为有阿尔弗雷德的存在，她也不必去在意这些。

当季节到了冬天，这种迷糊感会尤其强烈。

不看时钟的话，雪中的哥谭恍若时间静止，白天与夜晚相差无几，而如果没有阿尔弗雷德把控，布鲁茜又向来对三餐作息满不在意，于是此刻时间的模糊感便尤为明显。

黑发姑娘揉着额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时针指向六点，加载过热的大脑认真考虑了下现在究竟是早晨还是下午，最后还是理智回归，想起刚刚奥莉薇电话骚扰她这回事，顿时放下心来：还好，时间刚刚过了三个小时。

但是，只是三个小时，一百八十分钟而已，再加上那半个小时的时间。

回想起来，却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那样漫长，布鲁茜盯着滴答移动的秒钟，神情恍惚地想。

詹姆斯这一次提供的情报依旧尤有瑕疵，韦恩塔下那个做出邪恶祭祀血案的罪魁祸首——那个罪犯神棍虽然将这个逐年落魄的建筑当做私人躲藏的巢穴，但显然并不是对方全部的洞窟。

赶在某位警察到来前再一次干脆利落解决了自以为躲藏隐蔽的犯人，并从那个神神叨叨已经神智不清的人絮叨中得知了还有一批‘祭品’被妥善保存在某个地点的消息，她和詹姆斯花了大量时间也不能从对方嘴里撬出具体的地点，为了受害者的人身安全，两人争分夺秒的兵分两路在哥谭数个可能的地点里挨个查探，就在一无所得的布鲁茜站定在城市某个偏僻的角落里，开始怀疑还有幸存的被害人被藏起来只是那个病的不轻的家伙随口呓语的谎言时，她被一阵不比耳语声更响的呼救声引到了受害者们的面前。

昏暗的空间、驳落的牢笼、凄厉的呻.吟声，涓涓流淌的血迹、还有那个……安静又虚弱的，冲她露出微笑的人。

……那个笑容。

如果按照一般人的身体素质，受到那种程度的伤害，及时得到了有效的医疗救治，只是三个小时的话应该还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恍恍惚惚思考人生，但是把这种情况挪到那种人身上——

浓稠艳丽的蓝色凝固成幽冷的冰块，布鲁茜一点点的移开视线，缓缓闭起眼睛。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充盈在胸腔里，几近不能呼吸的压迫感让她几乎跪倒在地，但身体里又有着某种怪异的力量，让整个躯体牢牢钉在地面上。

布鲁茜伸手按住冰冷的玻璃，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一种无奈，会让人沮丧无力到连叹气都做不到。

大约是洗完澡后没擦干头发就匆匆睡了个短觉，又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吵醒的缘故，连二十多岁的健康体魄都拯救不了此刻的头痛，耳边似乎不断回荡着指甲挠玻璃的声音，又好像有一百个施工团队在脑子里辛勤工作，布鲁茜觉得只要现在怀里抱着炸弹，她能立刻上演一个原地升天。

远处扔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微微闪烁着，唤回了飘远的思绪。

要做的事不会随着时间白白流失就能自动完成，黑发姑娘认命的钻进洗漱间洗了个冷水脸，然后飞速穿戴好外出衣物，趁管家还没出现就悄悄离开了韦恩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