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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门,看见柳洵和小礼已经在厅里等我吃晚饭了。我洗洗手,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晚餐里没有狼肉,可惜,大冷天吃狼肉最热火暖身了。今天晚上的菜味道还行,只是菜的样色跟昨晚差不多,这柳洵的手艺也有限啊。

“今儿早上的粥,挺好吃的,你怎么弄的。”小礼嘴边嚼着边说:

“放盐,水煮。”我咽下嘴里的饭菜后,告诉她。

“这么简单啊。”峙礼有点不相信。

我没理她,继续低头吃起来。三人又是无语。厅里只有小礼吞饭咽菜的声音。……差不多吃完了,我想着,就现在把几件事跟他们说一下。“屋对面,田守家的门脸儿我租下了,明天你们过去准备一下,做个店幌,该买点什么就自己去置办。肥皂能卖多少出去就卖多少,金疮药量还不多,存着点卖,丝帕就给她们看看,不用卖,一定要买就二两银子一块,看她们买不买,所有的东西都不议价。狼皮留着,我有用。狼肉嘛,洗过、包好得那堆留下,剩下的你们拿去给镇上挨饿的人分了。”

“好的,记下了,那店要取个什么名儿呢?”柳洵问我:

“你们看着办吧。……嗯……店里东西别放太多,遇上找麻烦的,你们就赶紧回家,别管店里的东西。回家吹那个哨子,我会回来的。”我跟他们说:

“原来那个叫哨子啊,声音真响!”峙礼从怀里把哨子掏出来看了看,又放在嘴里轻轻地吹了一下,“其实那天,这个哨子不是我吹地,是那几个流氓抢了去吹地,哈哈。”说着小礼还朝着我乐。

“哦。”我从她手里拿过口哨,她看看我,张口想说,但是,又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

我从腰包里找出一条银链子,用它穿过口哨后面的小洞,轻轻拉了拉,蛮紧的。然后撑开链子,伸手到峙礼面前,把哨子挂到她的脖子上。

“挂个链子,不容易丢。”心里想这个小家伙,我又没要回去,难受个什么劲。

峙礼用手慢慢地摸摸链子,又摸摸口哨,然后高兴地点点头,又跟没事儿人似的了。

看看她,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忍不住抬手在放在她头顶上,轻轻抚了一下。那温热的感觉一丝丝传到我的指尖……我好象又看到了‘罗杰斯’,它的头很暖和、很柔软,摸着会让我的心平静下来……眼睛圆圆的,水水的,被毛遮着……尾巴竖着还疯狂地左右摇动……脑袋在蹭我的脚……

“祺姐?祺姐?”我的眼睛有了焦距,见小礼的脸都凑到我鼻子尖了。

“你在想什么呢?”峙礼问我

“哦,没什么,想明天要干什么。”我敷衍了一下。心里想,什么时候我开始当着别人的面走神了,要换成是仇人,我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明天,你去店里吗?”小礼接着问

“看情况吧,先上山。”说着,我站了起来,走向东屋,“我去抄书了。”

“鱼的事,你不让说出去,是不是为了……让我们在家里躲着安全。”柳洵放下碗和勺,问我。

“啊?哦,嗯。”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这都无所谓,随他们怎么想。

我抄录到第一叠手搞的最后那几张时,遇到了几个生字。我起身到床边,把上面几本书拿到桌前,查找那几个生字的解释,还有一个没找到,又回到床边,把另几本也拿过来翻找,终于知道了它们的读法和意思。查完了,我把这几本书叠起来,一起放回床边。这几本书就是这里所谓的字典,这里对书的叫法跟我那儿不一样,这里的说法是:几册书共一本,而我那儿是:几本书共一套,‘一本书’在这里是‘一套书’的意思。开始我还没弄清,向书局老板田文,买一本书,她却给我了一堆书出来。反反复复,我在‘本’、‘卷’、‘册’、‘集’这几个数量单位上晕忽了很久才搞明白,期间不知道被田文嘲笑了多少次。现在我还是常常把‘册’叫成‘本’。唉,真真是非常绕头拗口。

这本字典,不是从书局买的。八个月前,我在集市上,远远见到田文,她要买一个老头摊上的十册书,老头要价五两,她只肯出一两。

田文很会做生意,卖给我不少书。但是,第一次在她这里买书,她竟敢笑我这个不知,那个不懂,说我:‘一个男孩子就不要乔装打扮偷偷来买书了,回家织织布多好啊。’当时我没跟她翻脸,压着火,虚心向她讨教。今儿个,我就要跟她捣捣乱。

那老头,只说家里急着用钱,本是不舍得卖的,最少五两,田文追加到三两。老人很是犹豫,田文装着要走。‘你到底卖不卖,不卖就算了,除了我,没人会花三两银子来买你的旧书。再说你一个男人,放着这些书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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