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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怀抱温暖而舒适,一瞬间黑下来的视野像是连带着她的思考能力都给剥夺,脑子里更是一片混沌。

戚向玉睁大眼睛,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和她的搅和着、仿佛悄然融为一体,戚向玉听着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蹭得红了脸。

怎么回事、胸口像是要裂开似的、这个感觉到底——

“神仙姐姐,你头发上沾灰了。”

赫湘重顿了顿,缓缓直起身,看着少女茫然的表情,眼里滑过一丝失落。

没有反应啊。

果?然,是我的错觉。

他垂下眼眸,轻轻将戚向玉的碎发拢到耳后,温和道?:

“画好了。”

“啊……嗯。”

戚向玉胡乱点点头,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还、还好她反应快,赶在他低头之前使了障眼法强行把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了,否则要是被小重看到的话……

——欸不对,我为什么要遮掩?为什么下意识不想让小重看到?这究竟……

“神仙姐姐。”

赫湘重眉尖微蹙,直到女孩游离的视线终于落到了自己身上,这才心头一松。

他勾了勾唇:

“看看镜子吧,姐姐皮肤很好,不需要很浓的颜色。制作时我在青金石的粉末里私加了些?玉兰花,或许姐姐会喜欢。”

“玉兰花?”

戚向玉闻言闭上眼,凝神嗅了嗅,果?然,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很是好闻的味道,沁人心脾。

“嗯,喜欢的!”

她弯起眉眼、开心地点点头,忽然却想起什么,略略一愣:

“咦,可是你不是说这是特意给贵妃准备的吗?又是为何会添加我喜欢……”

“神仙姐姐,快些看看效果?吧。”

赫湘重将铜镜拿到她跟前,戚向玉的注意力被转移,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眸中微讶。

有?点熟悉,又有?些?说不上来的陌生……

而系统刚从警惕状态放松下来,它探出脑袋瞧了瞧,不由惊呼:

[小玉!哇,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好好看(*///ω///*)]

只见镜中的少女面容白皙、肌肤莹润,颊边漾着淡淡的红,两抹柳叶般柔长精巧的细眉泛着远山碧水般的黛色,较之先前更为清丽、却丝毫不喧宾夺主,反而和眉心那点红痣相得益彰,给本就堪称绝艳的样貌增添了几分灵动飘渺,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呀,还真是……”

戚向玉愣愣地伸出手摸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想到这是小重亲手创造出的,心里就有股奇怪的感觉止不住地往上冒,就在这时,少年的声音响起:

“‘眉如青黛,目如秋水’,这话我曾经以为不过是一种夸大,现下亲眼一看才知是我孤陋寡闻,神仙姐姐这般美丽,怕是这世间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他的嗓音轻柔和缓,因着变声期而微微沙哑,附在耳边徐徐低语的时候、像是有把刷子在心头一下一下的挠着,戚向玉不禁攥紧了手指。

“没、没这么夸张啦!”

戚向玉慌乱地站起身,将铜镜递还给他:

“这是你手艺好、才会效果?这么棒的,换了个人也是一样。”

“怎会,姐姐莫要妄自菲薄。”

赫湘重唇边噙着笑?,瞧见少女手忙脚乱不敢去碰眉的样子,微微诧异:

“姐姐是第一次接触脂粉?”

“对、对呀,以前从没有?过的。”

“也未曾见友人化过么。”

“‘友人’?”

戚向玉一愣,喃喃道?:

“你说朋友吗?我,我没有朋友的。”

“什么?”

这次是赫湘重感到惊讶,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神仙姐姐你……没有?朋友?”

“这个很正常啦,”

戚向玉挠挠脸,腼腆道?:

“我看你们这边街上会有?女孩子们聚在一起,这个“画眉”就是她们相约出行时打扮自己的方式吧?我不会这样的社交,可能是这个缘故。”

其实她是知道人类社会之间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的,只是她作为神明、从诞生开始就在学校里学习,不要说像普通人类女孩一起相约逛街了,就是离开学校的次数都寥寥无几,每日接触的,无非就是课业和任务这些?事。

[小玉……]

系统喃喃出声。

其实作为形影不离的伙伴,它是知道戚向玉为何如此的原因的,但神明这个物种本就区别于人类,她们“诞生”时就是“少女”状态,成?长迅速、资质超凡,唯有情感方面有所“欠缺”。

说的好听是心性单纯,某种意义上讲就是情感淡漠,乍一看瞧不出来,可其实在神明眼中,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她们会一视同仁地喜爱、关怀,即使遭到“背叛”也不会引起太多波澜,这样感情上的迟钝也就意味着不会对工作的世界产生感情、以至于想着逗留,是绝佳的员工。

[小玉,你别和他聊这个了,他就算是命运之子也是个凡人,不能理解你的。]

系统忧心忡忡。

小玉作为这一届的优秀生,自然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无论平时日常是怎样的迷糊迟钝,在关键时刻却是比谁都要干脆果?断,无论在任务世界发生什么,迟钝懵懂的性格会让她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本该是这样的。

[小玉,快把那眉粉擦掉吧,你又不需要和谁一起逛街,打扮之类根本没必要。]

所以,它才这么抗拒小玉和赫湘重的接近,一个本该无欲无求的神明,如果?对任务对象产生了感情,那作为“神”的那一部分会变成?什么样?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唔,小重,不说这个了,你知不知道要怎么洗……”

“咕~咕~”

戚向玉的话才说到一半,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打断了她。

“……咦?”

戚向玉茫然地低下头,声音的来源是……自己的肚子?

“神仙姐姐,”赫湘重的视线也随之落到了她小腹处,轻笑一声,“饿了?”

“饿了?”

戚向玉睁大眼睛,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啊?怎么会饿?!]

系统震惊的声音传来。

[是不是和之前一样,七七你说的,我这副身体就像普通人,也会感到疲惫和受伤……]

[不、那疲倦是来自你灵魂的困乏,这饥饿算什么东西?就算你现在没了神力,可这用我的力量幻化出的也该只是个载体啊,怎么会有?这种过于接近人类的生理表现!]

系统错愕不已,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岂不是就如同凡人……

“神仙姐姐,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赫湘重突然开口,唇角微微扬着,是意味不明的弧度。

“啊,其实不用,等我回玉石汲取点空间里的灵气就……欸、你做?”

戚向玉惊讶地抬起头,赫湘重看着她,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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