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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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明芭放假到大年初五，期间姜离回了一趟平扬公馆，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撞上来做清洁的刘妈。

刘妈见她收拾行李箱，不解问道：“姜小姐，您拿着行李箱是要去哪？”

“回家。”

姜离拖着行李箱进了电梯。

刘妈被她这话弄得一头雾水，这平扬公馆不就是姜小姐家吗？

从平扬公馆出来，姜离叫的网约车停在小区门口，在司机师傅的帮忙下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姜离道谢上了车。

今天明城难得放晴，天空如水洗，没有一丝杂质，白云层层叠叠，天光清透明亮。

姜离和连枝聊天：【收拾好东西了】

连枝噼里啪啦发来一连串语音：“我哥明天回来，一定会被吓死！就是飞去望京一趟，一回到家，老婆没了——”

连枝：【可是我好兴奋！！！让他欺负我们姜姜仙女！这就是报应！】

姜离被她逗笑，却又忍不住想贺辞回来看见她离开了，他会不会失落？

车窗降下，有凉风拂面，吹散姜离的胡思乱想。

像贺辞那样的天之骄子，向来眼高于顶，哪怕是回来发现她离开了，只会当她在闹脾气，等忙完后跟哄宠物一样哄一哄就好了。

姜离收起手机，靠在座椅上凝视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无论贺辞如何，她也不想再为她失去自我了。

这无果的爱情尝过一次苦后，就不再想尝第二次了。

网约车停在师大教师公寓外，姜离拖着行李箱往里走，到单元楼下时遇见父母旧时好友裴嘉荣。

姜离停了脚步，打招呼：“裴叔叔好。”

裴嘉荣显然没认出眼前的少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疑惑道：“你是？”

“裴叔叔，我是姜离。”

裴嘉荣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身姿纤细高挑，模样生得清丽娇俏，特别是一双眼睛，眼珠偏浅色，清澈通透，像上好琥珀。

渐渐和和记忆里那个小姑娘模样重合。

裴嘉荣这才认出她是好友的女儿，连连笑道：“小离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离浅笑：“才回来不久。”

裴嘉荣看见她手里的行李箱，二话不说要帮她搬上楼：“来，叔叔帮你拿上楼去。”

“这……”

还没等姜离反应过来，裴嘉荣就热情夺过她手里行李箱，拿着上楼。

楼道狭窄，姜离跟在裴嘉荣身后上楼，一边听着裴嘉荣道：“我也好些年没回这边住了，要不是你裴珏哥哥回来办画展，今天还说不定遇不到你。”

谈话间，姜离知道裴嘉荣一家在七年前移民巴黎，这些年都常在国外，很少回到国内。

裴嘉荣帮姜离吧行李箱拿到门口，摘下眼镜擦了擦汗，和她道：“有空来叔叔家吃饭，你阿姨常念叨你呢。”

姜离开门，打算请裴嘉荣进门喝杯水：“裴叔叔，进来喝杯水吧？”

“喝水就不必了。”裴嘉荣笑着婉拒，“你裴阿姨还在家等着我买酱油回去呢，叔叔先走了。”

姜离只好道：“那下次有机会请叔叔阿姨吃饭。”

裴嘉荣挥了挥手：“行，有空来叔叔家吃饭。”

“好，裴叔叔再见。”

姜离收拾好行李，又叫了师傅来修热水器，洗了个热水澡，简单做了一餐饭，吃完后坐地铁去了明芭。

明芭众人才收假回来，排练室内没什么练舞，三五成群靠着把杆边在聊春节放假去了哪哪玩。

洛招娣被众人簇拥在中心，有女孩看着她耳垂上的蝴蝶耳钉，惊讶“哇”了一声，然后奉承她：“招娣，这是VanCleef&Arpels的那款蝴蝶耳钉吧，是不是男朋友送你的？”

姜离换好练功服进来，开始做把杆基训，放松因放假而紧绷的肌肉。

洛招娣状似无意抬手勾了下耳边碎发，耳垂上的蝴蝶耳钉钻石在阳光下反光，故作娇羞道：“是男朋友——”

围着她的女孩们七嘴八舌讨论开：

“这款耳钉得要不少钱吧，你男朋友肯定很有钱吧。”

“招娣，你不是喜欢周西沉吗，怎么就开始谈恋爱了？”

“招娣，快说说你男朋友是何方神圣？”

洛招娣看一眼姜离，娇嗲的说：“哎呀。我男朋友哪里比得上姜离男朋友，你们问我，不如去问姜离她男朋友送了她什么？”

话题兜兜转转到了姜离身上，有嫉妒姜离的女孩阴阳怪气问她：“姜离，你男朋友春节送了你什么？”

姜离正在压腿，听见有人问她，她懒懒回眸：“没送什么。”

洛招娣拨弄了下耳钉，得意笑道：“怕不是被甩了吧？”

有人捂嘴，小声道：“也不是没那可能啊——”

像贺辞那个圈子的公子哥，换女人如同换衣服，而姜离素来是清清冷冷的性子，偶有一口尝鲜还行，久了也会腻味。

指不定是真的被甩了。

姜离手撑在把赶上做下腰，没有搭理洛招娣一众人的意思。

洛招娣以为自己说中了，愈发得意：“姜离，你别太伤心了——”

“洛招娣。”姜离停了动作，杏眼淡淡看她，“你好像很关心我的私人生活？”

洛招娣语塞：“我……”

姜离莞尔：“别这样，我会以为你暗恋我。”

“……”

明芭众人对姜离的印象停留在她沉默寡言，哪怕有时候当着她面儿说坏话，她也像没脾气一样不会反驳，久而久之，大家伙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就是好欺负。

排练室不止这一个，姜离也不打算在这逗留，转身就离开。

在排练室待了没一会儿，有人来叫她，说是团长叫她去办公室一趟。

姜离道了声谢，去了廖梦岚办公室。

廖梦岚办公室装潢简单，棕红色的书柜摆满明芭自成立以来征战所得的荣誉，黑色书桌上一张笔记本电脑，左手放着冒着袅娜白烟的保温杯。

姜离敲门：“团长，您叫我？”

廖梦岚从一众资料里抬头，微笑点头：“别这么拘谨，过来坐。”

姜离拉开椅子坐下，因为常年练芭蕾的原因，不管是站或坐，她背脊都挺得很直。

廖梦岚开门见山：“这个月底，团内要去巴黎巡演，按理来说名额应该有你，可往年……”

廖梦岚顿了顿，她一直不太懂姜离为什么不愿意去参加巡演，把自己束缚在明城这一小小舞台上。

论资历，姜离进明芭已经三年有余，又只花了两年时间就从群舞到主要演员。

论能力，不说放眼整个明城芭蕾舞圈，就只谈明芭，姜离的专业功底、舞蹈能力都属于年轻这一批舞者里的佼佼者。

“这次巡演，你如果还是不去，我就——”

姜离打断：“我去。”

倒是廖梦岚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