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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十五年八月,马皇后病逝,朱元璋命选有道高僧侍奉诸王,为诸王诵经荐福。才使他看到了希望,因此与燕王朱棣结交……。
想到自己近二十年的光阴,尽力谋划,只能艰辛的走的如此地步,而南京城的那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却已经登基大宝,做了皇帝。真的是造化弄人吗?
袁珙又唤了两遍,才将道衍唤醒过神来,不动声色,反问道:“道兄以为该如何呢?”眼睛有些深邃的往其身后看去。
不由先是一愣,继而顺着道衍的眼光瞧去,见燕王世子朱高炽正缓缓而来,身后跟了一个白衣文人,虽然初春北平较为寒冷,但还是摇着扇子,不知道其到底是为了什么。袁珙虽然知道燕王府和庆寿寺不远,又开辟的有专道可通,但是见世子就那么的随意前来,心中也是大奇。
道衍见袁珙如此,却是微微一笑,遥遥躬身对朱高炽一揖道:“见过世子!数月不见,世子别来无恙乎?”
袁珙原本是道衍举荐而来增加燕王成就大事之信心而用,虽然很受信赖和礼遇,但比之道衍,不能并肩而论。看到这个情况,才知道道衍大师早就约好了世子在庆寿寺内商议,心里自愧不如。
随后相互介绍了一下,朱高炽身后摇扇而随的白衣文人姓金名忠,却是宁波府人,正是在洪武二十六年,被朱元璋下诏移民至北平的江南富户之一。
金忠在北平数载,与道衍也有往来。道衍屡次与其交谈,发现其学识渊博,不但阴阳之术,竟对兵法战阵也是十分精熟,于是暗暗称奇。便将金忠引荐给了燕王。经过几次长谈,朱棣对金忠也是大为赞叹。朱棣手下有袁珙、道衍,倒不稀罕金忠的阴阳之术;真让他看重的,是金忠对兵事的精通。这个金忠于三略六韬无一不晓;说起武侯阵法、李卫公阵法也是头头是道,并颇有独到见解。
燕府能人不少,却正缺这么一位熟悉兵事的谋士。经过几番试探,金忠也表示愿意效忠燕王,且他又是道衍荐的人,朱棣便将其引为腹心。但碍于身份,朱棣不便直接将其任为属官,于是便由其召集江南富户子弟五千人,训练成民团。
而朱高炽那时一直在京师为质,所以不曾相见,而归来后。金忠又率领民团潜入高丽协助李芳远成事,去年方才回转。朱高炽接触之下,马上引为心腹。几乎朝夕不离。而道衍观金忠所训之民团,比之燕王铁骑虽然不足,但是战斗力也是很强,在高丽李芳远夺位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几人介绍完毕,道衍又笑着对袁珙道:“金忠乃饱学之士,尤其熟于兵法;尔素来不爱兵事,现既与他相识,以后一文一武正好辅佐燕王和世子成就大业。”
袁珙忙道:“受教,眼下认识了先生。我自当朝夕请教。”说完,便向金忠一揖。
金忠忙还一长揖道:“袁大师乃是我等前辈,岂敢当此大礼。我等皆效忠于燕王,平日同帐,互相拾遗补缺而已。”
袁珙与金忠你谦我让,忙活的不亦乐乎,做足了表面功夫,其实两人心中到底如何想法,谁能知道。袁珙此刻见这个金忠被燕王世子信任。又手握兵权,心中更是不爽。但是世子和道衍在侧,两人都是他惹不起的,也只能笑容满面的忍了下来。
“大师。出大事了!”朱高炽看见互相问好完毕,转而向道衍说:“京师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皇帝册封李芳果。命郭英送其归藩。另外遣曾凤韶、茅大芳等人为宣谕使,召李芳远往京师学习礼仪!”
“什么!”话一出口。在场四人,三个人不动神色。袁珙却是大吃一惊,先前的轻松气氛瞬间散尽。这样一来,北平在高丽多年的谋划,不是全部白费了吗?
没有理会他的大惊小怪,道衍皱了皱眉头,心道,江湖术士就是江湖术士,没有一点做大事的样子,要不是要靠袁珙的名声和在士族中所谓知阴阳之术的威望,他还真的不希望燕王用这种全凭嘴皮子生活的人。
道衍和朱标的想法不谋而合,就是利用传媒和谣言的影响来左右民心、时局,当然,姚广孝局限于当时的眼光,只能用宗教、迷信说事,而朱标的《大明周报》。利用舆论收买人心。
两者相比,根本没有对比性,而《大明周报》刻意的暂时只在江南之地大肆宣扬,所以道衍没有完全明白其巨大的作用,只是当做邸报一般。否则,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道衍也会模仿的。
摆摆手,道衍问袁珙道:“袁道兄这次由京师到荆州,不知道湘王那边之事怎么样了?”
摇摇头,袁珙道:“湘王无意,所以我蛊惑荆州知府,但是到最后荆州知府被调往京师做他用,皇帝褒奖湘王,计划失败了。”
“但是岷王倒是可以利用,相信沐晟的奏疏,不日就会呈送南京,届时倒是可以看看,皇帝怎么处理先皇亲子和先皇义子后代之间的关系。”说完,袁珙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原来就藩云南的岷王朱楩与世镇云南的沐家将门向来不和。西平侯沐春死后,其弟沐晟袭爵。
袁珙受命在江南以相术流转在各地,伺机挑拨藩王和朝廷之间的关系,当知道沐家和岷王不和后,借口天象,对沐晟说朝廷削藩日急,正愁抓不住机会,这时如果将岷王之罪状以及诸多不法之事收集到一起,扎扎实实的参了他一本。朝廷得报,即可有理由削藩,又可使沐家在立大功后,扫除了心腹之患。
那沐晟初承袭西平侯爵位,正是年轻气盛。而也值新皇登基,正想着怎么引起朝廷的注意,听到袁珙的主意,哪能不动心的,在袁珙借口云游之际回转北平的时候,沐晟那边已经开始收集岷王的罪状了。
听到袁珙讲湘王失败,道衍不由脸色一寒,但是听到岷王和沐家的事情后,又和缓了起来,点点头,表示满意。
“只要皇帝在此时削藩,那么燕王就有回转的希望!!”道衍顿了顿,说道:“金忠,你派人前往高丽,可以让李芳果承袭高丽,但是他万万不可进京,可献表谢罪,拖延一些时日,另外,买通一些武士,半路袭击宣谕使,无论成功与否,都可造成海路不靖的印象,届时也可以让李芳远作为借口。”
金忠点了点头,朱高炽见道衍说了半天,依旧没说到正题上,不由胖脸上有些涨红,最后问了一句:“父王到底怎么办,如此拖延下去,朝廷东挖西挪!若再不举兵,怕是老底都要露出来了!但是父王,什么时间能够回来呢?”
听到这句话,道衍心里一动,不由看了金忠一眼,半晌没有说话,他明白世子这句话的潜台词,那就是,北平可以没有燕王,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兵。如果把意思挑明,朱高炽说这句话就有些大逆不道了。是谁蛊惑的?
金忠脸色一片惨白。包括袁珙也是默然不语,几个人都是心思玲玲的人物,话不用多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没有想到世子的胆子会这么大,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金忠畏缩着,想往后退,道衍那里肯放过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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